哑夜独语
----怀念赵宏本先生
我不知道这个时代一个大师的隐退或者消逝,意不意味着这个艺术王国的倾斜。即使时间真的产生着这种悲剧,它能阻碍历史属于成长者的百年、千年?
十年一叹、百年一吼,对于人类历史长河只是流光一闪。世间,一种为之温暖的东西总是要留下来的,那温暖足以洞穿着一个人的晚年直至余下的光阴……
……《白蛇传》、《桃花扇》、《孙悟空三打白骨精》在我跟前这一幅幅生动的画面,如今都一一离我远去了。卓越的连环画大师赵老先生带他毕生为中国连环画事业奋斗的足迹,终于离开了我们。这个不幸的消息传来,犹如午后一枚悄然附地的落叶,长时间内叩响在我沉寂多时的心灵的窗棂。这位有着旧中国历史、新中国历史时代缩影于一身的连坛传奇人物,走得竟这样匆匆、太匆匆,为我们留下又一个难以言说的不眠之夜。
大师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寂寞楼。2000年初,在上海召开的首届中国连环画收藏代表大会上,笔者首次见到赵老的情景真是历历在目,难以忘怀。
连藏于我来说虽十分喜欢,毕竟是初出道者,承蒙天津连藏协会的会长缪志明先生及其好友张远义先生的点拨、帮助,这次同二位一起于天津踏上了泸上之行的旅途。旅途上大家在一起开怀畅谈,使笔者学到了连藏界不少知识。什么“南顾北刘”、“四大名量”、“四大小旦”等等,着实主笔者开了一些眼界。有一点是大家共同的心愿,到上海一定要拜访赵宏本老先生,不负此行的目的。说名心虚的话,笔者当时还真的不太了解赵老的经历及其散落在世间的大量作品。在笔者的印象里只记得手头的那本赵老与钱笑呆先生共同创作的连环画作品《孙悟空三打白骨精》。那时,笔者只晓得这本书的内容,并不晓得其绘画作者为何许人也,现在想来真是一个笑话。
会议召开的地点是上海鲁迅先生的纪念馆。这个有着文化高品位及其艺术相关气息之地,无疑是一个聪明者最佳的创意。它为我们带来了广大连友与会者良好交流的契机。会议召开的前半个多小时,赵老先生来了。满头银发的赵老先生在钱笑呆之子钱尔成的搀扶下步向会场。一时间,连友们竟像“追星族”般追逐老先生于会议召开的馆内,然后涌向了馆外不远处老先生的休息之地。出于对老先生负责的态度在场的工作人员不得不出面众多的连友不要过多地打扰老先生,使得蜂拥者依依不舍地离去。在这簇拥的行列中,笔者也以普通“发烧友”身份夹杂在人群里面。在老先生休息室的门外,许多连友仍不肯离去,倒是缪志明先生 的一名话提醒了笔者,“何不借助记者的牌子试探一下呢?”,还好,把门的工作人员挺给面子的,因而笔者幸运地把缪志明和张远义二位好友也带了进去。下在谈兴中的赵老正忙于和身边的熟人不停地打着招呼,竟想不到我们几个不速之客突然出现的老人家的面前。身为大学讲师,才思敏捷的缪兄以天津人特有的语调和老先生搭上了话茬,并且以天津老乡的身份向老人家表示了敬意,使得赵老极为动情。笔者当立断,将主谈的位置让出,让缪兄尽量和赵老交谈,同时笔者与张远义先生一道不失时机地向赵老捧上《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等几本带来的书籍。赵老先生欣然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并热情地为天津连环画收藏协会题写了祝辞。在笔者不停地亮闪的镜头中,赵老先生的光辉形象,瞬间都定格在那一刹那之间。每逢笔者闲暇之时,总要翻阅这些珍贵的史料。我想有一天哪个组织或部门若要征集这些照片的话,笔者一定不会让这些珍贵资料蒙尘于家中,让更多喜爱赵老艺术作品的人都能一睹赵老生前的音容笑貌!
与赵宏本先生的接触虽说短暂了一些,遗憾的是没有与老先生做一次详细的访谈,现在看来留有太多的慨叹,感悟人生无常的同时,对生死得失看得更透一些了……好在,赵宏本大师的经典之作均已深入广大连藏之友的心目中,记忆里。这是老先生在天之灵感到莫欣慰的事情……
今夜,夜浓得犹如一杯砌好的咖啡,台钟“铛铛”响起,悲伤的心不由自主地变成了花环祭奠这位有着连坛八十六个风雨春秋的人物……
文:张成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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