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连环画家杨逸麟
杨逸麟在五十年代末曾自编自绘前苏联反特长篇连环画《一颗铜钮扣》,接着又以饱满的激情创作了《青春之歌》。(其实是他先画完《青春之歌》第一集后,接着画了《一颗铜钮扣》)。这两篇力作以蒙太奇的表现效果和焦点透视的绘画方法及心理刻划细腻,构图多变化,黑白处理精练而蜚声连环画界。特别是在《青春之歌》创作时,作者大胆而精道地运用了黑白对比手法,使造型、写景,烘托气氛等方面均产生了强烈的视觉效果,受到连环画界的很高赞誉。
五十年代末,我还在少年宫学习美术时,看到老师们特别青睐杨逸麟画的《一颗铜钮扣》和《青春之歌》,当我去书店再买时已无货。令我十分沮丧。后来,我姐姐出差在一个北方小城给我买到了梦寐以求的《青春之歌》和《一颗铜钮扣》。
可是,时隔不久,连环画《青春之歌》受到了连篇累牍的批判。但是,也有的读者为之鸣不平。他们认为“对于人物的心理状态和性格的描写,是和人物与周围的事物、环境分不开的”,当林道静“还没有接触到进步思想和革命道理时,在这一阶段的描绘也只能是一个旧社会普通的少女形象”,“特别是作者、连环画作者给她找到了非常适当的动作、神态”,“连环画《青春之歌》中的林道静的描绘是符合她在不同生活情景中的不同变化的。”连环画是一种造型艺术,它通过具体的人物形象来表达主题思想,这也是《青春之歌》连环画成功的主要方面。然而,由于作者所处的特定历史年代,而受到当时特写思潮的批判。
于是,杨逸麟被迫放下了画笔,我保存了多年的《青春之歌》和《一颗铜钮扣》在文革时也被视为封资修而被销毁了。
八十年代初,我曾在北京护国寺的一条小胡同里,在一个十分拥挤狭窄的老四合院里见到了我朝思暮想的杨逸麟先生。当我拿出一本残缺不全的《青春之歌》让他看时,杨先生捧着此书感慨万千。并写下了“吾重观此书,往昔辛酸历历在目,一度辉煌半世苦难尽在不言中”的留言。
进入八十年代,杨逸麟除了在中央美院教学外,以不尽长江滚滚来的激情,夜以继日地先后创作出《巴黎圣母院》、《伪君子》、《卡尔曼》等数十部长短篇连环画。再一次受到了人们的青睐!
1990年3月,《中国连环画》应广大连环画爱好者的强烈要求,节选发表了杨逸麟先生的《青春之歌》。杨逸麟立即寄给我一本样刊,并在书眉上写着:“今日看到《青春之歌》‘重见天日’令人回味无穷,往昔岁月的甜酸苦辣涌心头。送给士永留作纪念。杨逸麟1990.4.12。”
一位连环画评论家曾说:“在我国众多的连环画家中,杨逸麟是一位敢于创新的探索者。”进入九十年代,他的画风又一次得到调整,即以现代科技手法来表现连环画面。此表现手法真实感强而又没失去他的黑白风格。毫无疑问,此方法又一次使连环画界人士为之瞩目。
杨逸麟先生曾在我面前提起六十年代至今让他耿耿于怀的事--《青春之歌》的第四集没出版,原因是原稿后来被某人借走,至今下落不明。
文:李士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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