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丁与张充仁
《丁丁历险记》是比利时著名连环画家埃尔热的代表作。它以轻快、明朗、优美、流畅的线条;充满惊险、知识、幽默、智慧的内容而蜚誉于世。该作品曾被翻译成为50多种语言出版,是世界连环画的瑰宝,可谓风靡全球了。
《丁丁历险记》讲述主人公年轻的记者丁丁由于各种原因在世界各地漫游历险的故事。所到之处,几乎踏遍了世界主要国家和地区,各地的风土人情、风俗习惯、人文景观跃然纸上;四处的政治动态、科学技术如临亲观。
埃尔热创作《丁丁历险记》开始于二十世纪二十年代,此后绵绵不构几十年共创作了20多个不同主题的故事。《丁丁历险记》最大的特点是故事与故事之间存在不同的联系,但又可独立成篇。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是我国(内地)最先以连册形式介绍给广大读者的。1982年少儿出版社以其中一个故事为书名即《黑岛》出版(未出全)。全书分上、下两册,64开。其后又出版了32开,由于翻译原因32开书名被译为《亭亭历险记》。184年少儿出版社又发行了其中另一个故事《红海鲨鱼》,亦分64开、32开两种版本。不久32开《奇怪的雪茄》也出版了,至于是否出过64开的《奇怪的雪茄》,由于笔者并未考证,不敢妄言。同年,出版权从少儿出版社转移到中国文联出版社(以下简称文联),但每个故事均分上、下册的模式却固定了下来。到1985年底,文联出版了全部《丁丁历险记》系列,共22个故事,44分册,加之续集《丁丁在鲨湖》上、下册共全集46册,唯一遗憾的是版权页均未标明印量。
笔者于1998年将《丁丁历险记》全部收齐。从“单枪匹马”到连友们“两肋插刀”,整整是“十年磨一剑”,其中的感触连友们也许都有相同体会,自不细说。在这里,我想和大家一道,分离其中一个故事的创作过程,以从中缅怀两位大师(埃尔热和张充仁),颂扬他们之间真挚而伟大的友谊。它就是《兰莲花》。
1932年,埃尔热的《丁丁历险记》已出版23册,但却没有以中国背景的主题作品,因而感到遗憾。对中国一无所知的埃尔热1934经一位指导中国留学生的神父推荐,结识了27岁的张充仁。张充仁1907年出生于上海,4岁丧母,自幼酷爱绘画,中学时跟一位法国传教士学法文。1931年考入布鲁塞尔皇家美术学院油画系,后改学雕塑。与埃尔热的相遇,使两人一见如故,成为莫逆之交。
埃尔热把张充仁请到家里小住,听他讲述中国的历史、哲学、艺术、文学、当前的政治形势等。张充仁还教埃尔热学画水彩画。在张充仁的帮助下,埃尔热了解了中国,并完成了以中国为背景的《丁丁历险记》分册《兰莲花》(如图)。
根据作品的内容看,埃尔热无疑受到了张充仁爱国热情的影响。《兰莲花〈是以大上海一座烟馆(鸦片馆)命名的,主要描写了丁丁在上海和中国爱国人士张充仁(或张仲仁)一到与贩卖鸦片的日本人平野松城等作斗争的英勇故事。《兰莲花》的问世,无疑成为揭露日本军国主义毒害中国人民的真相,弘扬爱国精神、争取民族自由解放、获得国际声援的精神武器。作品中的汉字如“打倒帝国主义”、“抵制日货”、“坚决取消不平等条约”等皆出自张充仁手笔;背景也是其设计的;故事情节、人物对话则是由两人共同完成。在创作中两人缔结了真挚的友谊。
1935年张充仁回到上海,创建美术学校解放后担任上海美术学院领导,文革期间被打为右派,改革前夕才得以恢复名誉。而埃尔热自从与其分别后,记挂张充仁数十年。为表达对其思念之情又创作了以中国西藏为背景的《丁丁历险记》之《丁丁在西藏》分册。1974年在多方努力下,终于和张先生取得联系,并于1981年再次在比利时欢聚。那天,为迎接张先生到来,机场记者云集。当两位年过古稀的老人饱含热泪紧紧相拥之时,全场为之动容。张充仁先生受到了盛情的款待,包括比利时国王设宴、王后的探望,究其原因,就是由于《兰莲花》和《丁丁在西藏》已风靡欧洲,据法国文化部估计,在世界法语范围,知道张充仁名字的约有数亿之众。1983年,埃尔热与世长辞,1998年张充仁也离开了我们。但他们的友谊和为中国乃至世界正义斗争精神却流传千古。
对于连环画步入收藏品的今天,《丁丁历险记》确是一部近乎完美的收藏品。出作品本身印刷精美、内容丰富之外,更重要的是它凝聚着大师们的民血和约半个世纪的伟大友谊,同时也折射出中华民族曾经经历的苦难,并从苦难中开启更加美好的未来。
文: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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