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蚕到死丝方尽 俯首甘为孺子牛(图)
——访全国著名连环画脚本作家尚羡智先生
提起脚本作家——尚羡智先生,连友们是都知其赫赫大名的。尚先生,1932年生于河北保定。51年毕业于天津河北师范学院艺术系,同年9月经石家庄大众美术社经理丁达光慧眼发现并推荐,任该社美术设计员,54年改为河北美术出版社后,任编辑部编辑、文字编辑部组长,此间编写并绘制了大量连环画册,他绘制的《王大妈做满月》、《吴运铎》、《长鼻子财主》、《红五月》、《杨排风》及合作的《马特洛索夫式的英雄黄继光》《人民功臣解秀梅》。并负责组织编辑了长篇连环画《西游记》。1956年因工作需要调到戏剧部门,从事剧本创作,曾任河北省政协委员、省文联委员、连环画研究会常务理事、省剧协副主席、国家一级编剧等职务。
尚先生编创的脚本《逼上梁山》( 戴敦邦绘)获第二届二等奖、《罗伦赶考》(高云绘)曾获第三届一等奖、《红旗谱》(王怀骐绘)获第三届荣誉三等奖、《猎人兄弟》(刘端绘)获第四届三等奖、《红旗谱》脚本还荣获二等奖和第二届河北省文艺振兴奖,并荣记二等功,为河北立下汗马功劳,赢得了崇高的荣誉。
尚先生编创的早期脚本有《半夜鸡叫》、《福松老汉》、《双喜临门》、《相思树》、《龙宫借宝》、《蟠桃宴》、《赵氏孤儿》及后期的《真假状元》、《唐宣宗训女》、《黄巾起义》、《怒斩关平》、《王昭君》、《秋海棠》、《暴风骤雨》等曾在北京、上海、四川、安徽、河北等社经画家配图相继发表。
尚先生多才多艺,他不但会编、会画,而且会唱(京戏)饰旦角,他天赋的一付好嗓子,在青少年时就在故乡保定唱红了,曾主演了《玉堂春》、《四郎探母》、《红鬓烈马》、《二进宫》、《金玉奴》等二十多个剧目,曾受到梅兰芳、尚小云、荀慧生先生的培养和关怀,相互间有深厚的师生情谊。
尚先生唱戏,爱戏,也因戏倒霉了半辈子,影响了他整个一生的命运。他有过一段有趣而悲哀的插曲。47年尚先生在保定二中上中学时,当时在城里已颇有名气。国民党驻扎在保定的有31师和32师两个师,有一天受31师政治部的邀请,他去唱了《玉堂春》的苏三一角,当年16岁的他身材瘦削、俊秀白净,唱念做打都博得了满堂喝彩。第二天有二个护兵骑着两匹高头洋马,顺手牵着一匹小川马,来学校接尚先生说是师长有请。尚先生当时很感意外,不知祸福,无奈就骑马跟着去了师司令部。大厅堂里早已摆上了瓜果、糕点,片刻,猛听得厅外一声“立正”的喊声和护兵皮鞋的并脚声,墩实、魁梧、麻脸的郑师长跨进门来,当他看到眼前这一位俊俏的白脸少年书生时,顿显得十分狼狈,原来这小子是别有用心,误把尚先生当作了昨日舞台上那位秀美妩媚的娘子了。由此可见国民党军队里的高级军官是多么无聊、糜烂和堕落。这位郑师长为了下台阶,忙热情寒喧又夸奖他一番,又允诺每月让经济部给尚先生二十斤米,一袋白面,并送给他一套不带军衔的军服。为此,57年尚先生就“自然”的按国民党军人对上号打成了历史反革命,在报纸、墙报上被丑化漫骂,成了大攻击的对象。66年他又因以刘禾的笔名写的《海瑞谏君》剧本而受到了强烈的批判,被下放到石家庄北郊柳辛庄五七干校六连劳动改造,和盲流在一起烧石灰,生产碳酸钙。后来又搞建筑,干搬砖和泥的活,文革十年,他在牛棚呆了八年。期间不堪非人的凌辱和痛苦,一次吃药、一次触电自杀未遂都被好心的人们发现而救活。80年由于他原在单位频换领导,都不知他的内情,因怕担责任倒霉,而互相推诿不理,直到尚先生忍无可忍向中央组织部写了内参,等文件传达下来,市里才给平了反。他是一个多灾多难的艺术家。对文革中造反派毫无人性的行径,深恶痛绝,愤恨满怀,尚先生是一位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老艺术家,他襟怀坦荡,光明磊落,直抒心胸臆,同他讲话,你感到他身上有许多闪光的东西在净化你的心灵。
尚先生的文学修养和文学语言造诣,是很见水平的,值得提及的是,因为他从事过绘画艺术,所以在文学脚本改编中很善于把握造型艺术的特点,每幅文字都使读者感到鲜明的艺术所需要的形象,使读者觉得改编者是先有画面精心构思的。如此便和画者缩短了思维有机组成部分,而不是“两张皮”。而有些连环画,读者只看画面,而不看文字的。(因为文字只是呆板枯燥的说明)。
脚本文字有限,搞不好易流于粗略,尚先生在改编脚本时,注重主要人物的感人情节和思想脉络的描写。使文学脚本取舍得当,疏密有致。例如:尚先生把著名作家梁斌先生的著名小说《红旗谱》三十多万字,以二百幅文字再现其浩翰内容。他把《红旗谱》后半部分六万多字“二师学潮”部分舍弃了,而只保留着重写“护钟斗争”和“反割头税”。他有独到的功力,改编的十分出色。他对主要人物朱老忠的刻画,就不吝笔墨的给以细腻具体的篇章,使得该人物从精神世界到行动、语言,都有广阔充分的展现,其艺术形象分外鲜明。尚先生与王怀骐先生可谓黄金搭档,做到了文图交乳,相辅相成,他与丰富多彩、生动传神的画幅,配合的珠联璧合,相映生辉。使我们看到了连环画文学脚本的重要作用,他的确是左右连环画成败之本。
尚先生今年60多岁了,仍笔耕不辍,整天写写剧本,画些写意,他乐观豁达,对生活充满自信,他说:“我希望在有生之年,再写些满意的脚本给读者,以不辜负大家的愿望”。
文:马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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