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三川漫画像

“评连环画《白毛女》的修改”文，似言参加“全国美展”华东地区展示时所作修改。“华东美展”笔者无缘目睹，仅就《白毛女》本身谈点看法，与马先生商榷。

  《白毛女》上海人美社收入《革命传统教育故事丛书》第二辑再版，共126幅，删节较大，也确如《评》文所言突出了所谓正面英雄人物形象，但删节部分是否妨碍主题思想突出则值得探讨。

  《白毛女》的故事过去几乎家喻户晓，人们对苦大仇深的喜儿寄予深切同情。华三川创作的喜儿这一艺术形象非常鲜明生动，有强烈的感染力。刻画人物性格，揭示内心情感必须依附于有血有肉的人物，塑造人物必须符合历史的真实。喜儿这个孤苦无助的农家女子在荒山野林这种严酷险恶的环境中苦苦挣扎，靠的是“报仇雪恨”的信念支撑。表现喜儿内心愁苦、饱受摧残的凄风苦雨的种种情节，正是不可缺少的铺垫和烘托。华三川描绘的《白毛女》，强化了喜儿顽强不屈的性格特征和仇恨情感，斗争精神尽在其中。“破庙中喜儿追打黄、穆二人”一节是其中重要一环，与前后传承呼应，此节删除不仅破坏了故事的完整性，而且使其后的斗争场面缺乏一定力度，喜儿的昏倒略显苍白。抛开这些细节并不能使人物增色。

  喜儿苦难的身世，悲惨的遭遇是对黑暗社会、恶霸势力的强有力的控诉，该情节的删除，好处是结构更紧凑，但感染力也随之减弱，实属不智。

《白毛女》选页

  至于大春、喜儿的爱情描绘是这对青年农民贫苦生活的亮点，也是喜儿苦难经历的反衬，并无不当。 “半间草屋作新房”一幅，背影静中有动，少女的美好追求和欢快心情境中绽露；修改后直面观众，注重外部表情的泻染，二者的美学角度见仁见智，伯仲之间。

  最后一幅画面，太阳光芒四射，周围刀矛高举，翻身解放，继续革命，大众化的处理手法，和此类连环画的结尾大同小异。当然即使片段参展，作些修改也在情理之中，《白毛女》获一等奖充分表明其成功之作。艺术的再现人物，不落痕迹的自然流露与刻意追求的融合大概是颇费些踌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