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贵者胆 所要者魂
——川版《水浒》连环画艺术成就初探
自《水浒》问世以来,历代画家以此为题材作画的可谓多矣。建国后连环画创作中,人民美术出版社组织画家两画《水浒》,均规模浩大,成绩斐然。第一次是以徐燕荪、吴光宇、陈缘督、墨浪、卜孝怀、任率英等当代工笔画大师,联袂创作一时间洛阳纸贵,成为传世杰作。第二次是在八十年代初,也是邀请当时的连环画名家主笔,其中不乏精彩之作。可以说要在《水浒》连环画创作上翻出新意,难。但是,由欧治渝、姚渝永、王以时等人创作的《水浒》连环画做到了。
四川美术出版社原计划整套《水浒》洪出三十册,在一九八五年出版了三册,是欧治渝的《误入白虎堂》,姚渝永的《刺配沧州道》,王以时的《雪夜上梁山》,立即在美术界引起轰动,第二年举办的第三届全国连环画评奖,这三本连环画都获得二等奖,这在中国连环画评奖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川版《水浒》的艺术成就深深地震撼了评委们。但是,接踵而来的是一场全国性的连环画大灾难,连环画的出版和创作跌入前所未有的低谷。同时,川版《水浒》绘画形式的特别、新颖、狂放,被人们普遍接受还需要一个过程。因而川版《水浒》并没有在连环画艺术爱好者中引起应有的反响。今天,我们回过头来看川版《水浒》在连环画创作中取得的开拓性成就,可以说是:可贵者胆,所要者魂。
所谓胆,就是这三位画家在创作《水浒》连环画时所具有的勇于创新、变革的精神。川版《水浒》在构图上采用了“清明上河图”式的全景式画面,在二十四开的页面中,两幅画的布景融为一体,不仅增加了连环画的连环效果,而且整个气势更加恢宏、浩大、奔放。这在中国连环画创作史上是一个成功的首创。川版《水浒》没有采用“清明上河图”的写实手法,而是更多的吸收了明清木版画的布局、造型手法,但在具体运用上更加夸张、豪放,充满了现代人的审美激情。川版《水浒》在人物刻画上删繁就简,突出最主要的人物,造型上用适度的夸张变形,“以神写形”的手法,恰当表现出宣扬个人英雄主义的《水浒》特色。
所谓魂,一是画出了《水浒》中从市井生活的纵深面刻画出的世事沧桑的意境,二是画出了梁山好汉“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的“野性”,这种“野性”是极度专治、极度腐败、极度黑暗的社会中未死的“民魂”。没有这种“野性”,小而言之《水浒》不成其为《水浒》,大而言之中华民族不成其为中华民族。
据介绍整个三十册《水浒》连环画已经基本完成,但是,当年只出版了六册。在这六册中欧治渝的《误入白虎堂》的创作历三年。欧治渝以对《水浒》的长期以来的深刻理解和独特感受,牢牢地抓住了《水浒》的精魂,经过自己呕心沥血的精神劳动,首先找到了创作《水浒》的灵感和表现语言。以后姚渝永的《智取生辰纲》用笔更加凝重、粗犷、简洁。王以时的《斗杀西门庆》则更加细腻、夸张、传神。因为没有参加评奖,也就更加不为一般的国内读书所注意。墙内开花墙外香。王以时以他在《水浒》连环画上的成就,为法国人所重视,并凭他十年油画、十年版画、十年国画的功夫,成为继赵无极之后全面为欧洲人接受的中国画家,而红遍西方。
文:段兴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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