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炳鑫和连环画《渡江侦察记》
沪上享有盛名的画家,上海大学美术学院中国画系第一任主任顾炳金于前不久病故。他从艺六载,生前创作了大量脍炙人口的连环画,不少作品已成为中国连环画宝库中的瑰丽珍品,《渡江侦察记》就是这其中的一部。
该连环画创作出版于1955年,是为纪念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28周年而作的。这旨根据渡江战役前夕,发生在芜湖这片热土上的一个真实故事编绘的。讲的是1949年春天,我军某部侦察连李连长率领一小队侦察兵渡江潜入江南白马山一带,在敌人后方穿插迂回,侦察敌情,完成了对敌人江防纵深守备力量的侦察,为渡江战役取得胜利创造了有利条件。(这个故事的原型在芜湖三山渡江纪念塔碑上隽永地刻着)。此书一面世,即受到广大读者尤其是解放军官兵的喜爱。相传当年的“八·一”建军节,曾执行过渡江侦察任务的解放军某部侦察连,收到了芜湖市政府赠来的节日礼物——28本《渡江侦察记》连环画。
这部连环画之所以能够受到读者的欢迎,是画家紧紧抓住连环画这一造型艺术与文学相结合的艺术特点,在塑造人物形象和表达人物思想感情方面下功夫,成功地刻画了作品中九个主要人的形象。首先感到最为亲切动人的是周长喜这位英勇机智、在紧要关头不惜牺牲生命的英雄战士形象。在连环画128至130幅里,周长喜和战友们一道对敌人炮兵阵地侦察回归途中,虽驾驶着一辆从敌人那儿缴获来的卡车进行伪装,但还是被敌人察觉了,所以他的卡车受到敌人的前后夹击,他自己也很快负了重伤,为了使车上战友们脱离险境,他在动员战友跳车后,忍住伤口剧痛驾驶着卡车向追来的敌人汽车迎头撞击。这时画面上出现的是:英雄竭力支撑着连中三弹血流如注的身躯,两眼燃烧起仇恨的怒火,紧咬牙关,紧握方向盘,加大油门,风驰电掣般地驾着空车向敌人的卡车撞击。看到这种情景,人们无不为英雄的壮举而感佩。作品对另一位英雄战士吴老贵塑造得也很成功。如156幅,当他和小马冲过敌人封锁线,在送信途中身负重伤时,为了掩护小马完成这一重大任务,他以超人的毅力忍住伤痛,动员不忍离开他的小马快走,随后出现他独自一人向敌人射击的画面。从他沉着坚毅的神态中,使读者感到,此刻他仍不是想与敌人一拼了之,而是要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息,继续掩护战友夺取胜利,使英雄形象鲜明地留在读者心目中。从上述画面看,画家紧紧地掌握了不同情节中不同人物的思想感情的特点,通过外在形象去进行深刻的表达。顾炳鑫取得这些成绩决非偶然,他为了创作这部作品曾两次到安徽省芜湖市境内的白马山和当年渡江登陆点三山沿江一带实地写生,使连环画里的环境十分逼真。他还长期下连队,去熟悉解放军战士的生活,他用画笔塑造的几个主要人物形象都是从生活中来,因而给人的感受是真实可信,有血有肉。
顾先生在绘画技巧方面先后在单线、黑白、钢笔画、铅笔画、中国水墨画等领域作过尝试,开辟了连环画创作多样化的广阔道路。连环画《渡江侦察记》作者采用的是铅笔画手法,在刻画人物,渲染气氛、丰富层次和追求真实感方面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它以惊险、紧张的故事情节,变化多样的画面和生动的英雄人物形象以及严谨完整的风格,在全国第一届连环画评奖中获绘画二等奖。该连环画初版时共178画页,1977年再版时,画家为使故事连贯性更强又增画了4页,共182画页。如今,50年代中期出版的《渡江侦察记》连环画十分稀少,人们只有在连环画精品拍卖会上才能偶见它的芳容。
文:张治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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