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自然地反映生活
——关于连环画《农场岁月》面世的前前后后
时轮转换,寒暑更迭。转眼连环画《农场岁月》的出版已过去六年了,当时的创作激情也随着岁月的流逝而平静下来,而七十年代前后所演绎出的那段历史也早成为翻过去的一页。
去年《连友之声》报主编李明海约我写一篇创作连环画《农场岁月》的感想,因创作日期过去甚远,我虽答应,但迟迟未写,原因是我不想重复讲述同一个故事……。
那是1996年的岁首,新民晚报副刊编辑戴逸如老师向我约稿,说是该报将新辟一个“自编自画”栏目,当时戴逸如老师约我画一套《上海滩新童话》旨在用童话的形式反映上海在改革开放后的变化。待老将贺友直、韩伍、戴敦邦等拍马叫阵后该我上了,可我对《上海滩新童话》却怎以也画不出感觉来,这时正好有位昔日农场战友约我吃饭,席间我们一起回忆了那段苦涩的年代,就在那一刻,我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创作冲动。应该把自己当年在农场的经历写出来画出来,道出30余万知青在那特定年代里的生存状态,让生活在今天的人去了解那段过去的历史。当晚我便打电话给戴逸如老师,诉说了我新的绘画主题及构思,戴老师这个性情中人被我诚挚感动了,当即采纳了我的建议,还特地抽调一套备用稿《武训传》插载应急,但他告诫我,只给20天时间准备。以后的日子里,我便深深地沉浸在创作中,以了却久蕴心头的宿愿。
创作的艰辛自不待言,更何况是40岁的人在回溯、在再现20岁左右的一段人生经历。毕竟它已过去20多年了,具体环境、具体人物,要一件件整理成故事,那一根串起来的“线”是很难找的。几经修改,草稿多于正稿。1996年9月1日,我的自传体连环画《农场岁月》正式在新民晚报上发表与读者见面了。每星期五我把写好的画好的稿件交到晚报编辑部,基本上是现写现画现刊登,上班族的我每星期只有二至三天的时间能画,所以现在看看确实画的比较粗,文字也写的不够深入细腻,但回想那段日子是过得既充实又紧张,自己像是又回到了昔日农场,以致几次的梦中惊醒。
《农场岁月》我基本上是按当时的年份报流水账,把我在农场碰到的看到的自以为是典型的人和事如实地画出来。如童心未泯的小严,弱不禁风的女知青小汪,心地善良的老知青小罗,边学边干的“赤脚医生”小陆,不谙农活而自残的小魏,纵狗偷鸭的小陈,脑子好使屡有“绝招”的电影放映员小王,整天为毛巾、碗筷而忙的不可开交的大队长小唐等,加之自己在整个磨炼中的拼争、搏击。众多的人与情节,我用了我父亲一个老党员在码头上苦苦等我盼我回来的那根“线”串起来。内外呼应,父亲三次在码头上那焦虑无言的表情,不正是那个年代人们的普遍遭遇及心态吗?
《农场岁月》连载了三个月,立即引来生活在天南地北曾经对农场有着刻骨铭心记忆人的眷顾,百余封洋溢着殷殷之情的信函“飞”向报社及我的寓所,那段日子我每天晚上都是噙着泪水,阅读那些活跳跳的文字。当时作家江上人在报上撰文说:“仿佛在一夜之间,一个叫陆小弟的人创造了上海文化界的新纪录:他的自传体连环画《农场岁月》在新民晚报上连载,一时洛阳纸贵……”
显而易见,一部连环画只有作者全身心地投入,画出百姓的真实生活;真实感情,才能画到点子上,画到读者的心坎里,才会“走”出偌大的中国连环画这一大众读物处于低谷的“怪圈”,当我们以一颗平常的心讲平常人的故事,走近读者,脉搏与读者一起跳动。读者才会接受你,中国连环画才有可能再度占领市场,因为大多数青少年是从连环画中认识世界并汲取营养而成长的。
文:陆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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